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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肆眼里莫名带上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慈爱。他看了这两人好一会儿,看到程一伸手揉了揉小丫头的头,他忍不住挑了挑眉,似乎是跟着程一的手一起摸了摸这丫头,然后程一眼里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复杂了,应该是融融这丫头画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,周肆起了好奇心,他撑起身来刚准备凑过去打个招呼。
突然发现自己的嗓子哑了。
&ldo;咳咳……&rdo;他清了清嗓子,发现程一和融融都扭头看向了他。程一眼里填满了血丝,但是那明亮的一双眼仍然能把周肆的模样倒映出来。
他听见程一温柔地开口:&ldo;醒了?喝杯蜂蜜水吗?&rdo;
程一直起身准备去给周肆这个昨天喝多了的酒鬼兑杯蜂蜜水,周肆眼疾手快地抓住了程一的手腕:&ldo;不用。你们俩刚刚在看什么呢?&rdo;
被周肆这么一问,程一为难地看了一眼融融,融融丝毫没觉得自己的画有什么问题,大大方方地给周肆让了个身位,眉毛高扬,两只大眼睛圆溜溜地把周肆盯着,大概是在期待周肆夸她的样子。
周肆原本没什么兴致,因为程一的眼里莫名的担忧,他突然来了兴致,他凑过去看,没想到融融这幅画,这么的……
&ldo;传神。&rdo;
周肆纠结了半天,给出了言简意赅的评价。
程一却&ldo;噗&rdo;的一下笑出来,周肆回头瞪了他一眼,连眉头挑的那一下都好像带着警告的意味。程一立马噤声,正准备&ldo;逃&rdo;去厨房给周肆兑温热蜂蜜水,却突然被周肆叫住。
程一并不是很想走到周肆身边,毕竟昨晚周肆到嘴的&ldo;珍馐&rdo;没吃上,那眼里的郁闷,程一都看得清清楚楚;现在周肆人清醒了,记不记得昨晚那一茬不好说,但按周肆之前的脾气来说,只要他想,那他可不会管人融融在不在。
&ldo;丫头,你去叔叔房间,帮爸爸拿下之前保管在叔叔屋里的牙刷。&rdo;周肆把融融支开,自己走到了程一身边,跟着程一进了厨房。
程一蹲下来从柜子里从摆着的六个透明玻璃杯里拿了个出来,周肆跟着打开了头顶的橱柜,拿了蜂蜜递给程一。
&ldo;喏。&rdo;
&ldo;?&rdo;
程一愣了两秒,才打开周肆递过来的蜂蜜。
&ldo;你怎么知道我们家蜂蜜在哪儿,之前做饭不是……没开过头顶橱柜吗?&rdo;
难道周肆趁着做饭的时候,偷偷检查了程一厨房?程一问他。
周肆被程一这么一问,他也愣了一下。
&ldo;之前我们住的时候,蜂蜜这种不常用的,不都是放头顶的?&rdo;周肆答。
&ldo;哦,是习惯了。&rdo;程一跟着感叹。
两个人一起生活了十多二十年,许多习惯早就在彼此的生活里渗透,潜移默化,成了约定俗成。他们会习惯把不常用的东西,比如绿豆,比如蜂蜜,放在头顶橱柜里,会习惯把招待客人用的玻璃杯放在下面放餐具的柜子里……所以周肆在看到程一拧那蜂蜜的瓶盖拧了半天都没拧动,眉毛倒是拧到一处的时候,他轻笑了一下,熟稔地拿了一旁刀架上的小水果刀,在要来程一手里的那瓶蜂蜜的瓶盖边缘撬了下,揶揄程一。
&ldo;这么多年,还打不开蜂蜜?&rdo;
这次轮到程一瞪周肆了,他瞪完之后拿了勺舀好蜂蜜,放进杯子里:&ldo;我不喝酒,用不着。&rdo;
说完程一就打开了周肆帮忙拿热水壶的手,自己提起热水壶往杯子里掺水。温水的水汽沿着杯壁氤氲开来,蜂蜜的糖分在温水化开,程一拿着勺搅了搅,听到周肆回嘴:&ldo;用不着,还给家里备着一瓶蜂蜜,给谁呢?&rdo;
周肆就是明知故问,程一也知道,他把勺拿起来,用嘴把勺上残存的蜂蜜抿过去了,顺手把蜂蜜水推到周肆面前,避重就轻:&ldo;尝尝,应该不算烫?&rdo;
周肆接过蜂蜜水,那热水的温度透过玻璃杯传到了手掌,温嘟嘟的。他低头喝了一口蜂蜜水:&ldo;嗯。挺好,不烫。&rdo;
&ldo;不甜吧?!&rdo;
周肆好像是上了大学之后,就不怎么爱吃糖了,每次程一问他,他都说,那些糖可没有程一甜,吃着没意思,程一当他说风凉话,没和他追究,后来一起住,周肆也不怎么吃糖,那之后,程一兑蜂蜜的时候,都会多放点水,不弄得太甜给他。
这次也是。
&ldo;嗯。&rdo;周肆接着喝了两口,把玻璃杯里的蜂蜜水都喝光了还给程一。
程一睨他一眼:&ldo;自己洗了,放回原位。&rdo;
周肆听到程一这样的嗔骂,不怒反乐,他抿着嘴:&ldo;好!&rdo;
程一把从流理台前退开来,给周肆腾了地儿:&ldo;我去看看融融找到牙刷没。&rdo;
&ldo;欸,等下。&rdo;周肆突然回头把程一的手腕抓住。
程一回头看他:&ldo;怎么了……唔。&rdo;
程一的话还没问完,就被周肆先入为主,周肆快步上前,另一只手箍住程一的后颈,直接吻了上去。他咬住程一的唇,嘴里还带着浓郁的蜂蜜味道,沾着甜味,与程一温软的唇相撞,舌灵巧地撬开有些人的齿关,香甜的气息交叠,一时分不清是周肆带来的,还是程一一开始抿过的。两相合,甜味更迭。
程一的手在周肆的肩头推了一下,周肆才餍足地与他分开来,他觑着眸,像是饱食一餐的老狐狸,旁若无人地评价了句:&ldo;嗯,有点甜味了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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