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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三章 鬼道（第1页）

圆慧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方费，他没有性命之忧，但是没了两只耳朵，一只眼睛，鼻子也只剩下半个，身上到处是剑伤，被砍的像是个破烂的布娃娃。

“这是进儿干的？”圆慧吃惊地问道。

冯宝峰点点头，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，也前所未有的凶狠。

反倒是方静心看起来有点事不关己，明明伤的是他的儿子，他却相当的轻松，看着圆慧说道：“圆慧大师，你还是把知道的都说了吧，你是得道高僧，想来也不会掺和进杀人这等腌臜事里，现在你说明白，对大家都好。”

圆慧不明所以，他看看被打的奄奄一息的程进，心中无名火起，他知道方费和程进有旧仇，冥冥中圆慧的宿命通也告诉他方费会报复，他只是不知结果会如此惨烈。

“方少侠，你让我说什么？两个孩子打架，程进都快被方费打死了，你们也不给进儿医治，难道还要据此说明程进能杀敖齐，能杀得意楼里的所有人吗？”

“你们，去给程进止一下血，”冯宝峰说道，语气出奇的冰冷：“不只是方费，今天方费他们六个人一起去给程进送饭，都被他给重伤。而且，圆慧，你不觉得方费的伤很熟悉吗？”

圆慧想起了曾有人提到过的，敖齐残缺不全的尸体，他一时语塞，这两天发生在程进身上的事的确太过蹊跷。

“圆慧大师，你最好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，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。要不然就算现在程进保住了性命，两天之后，他也逃不过一个死字。”方静心平静地说道。

“阿弥陀佛。”圆慧重新化形成为猴僧的模样，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，他感觉自己的修为正在瓦解，由于太过执着于帮程进脱罪，他几乎要犯了嗔戒，“冯少侠，方少侠，不管你们信或不信，贫僧只能说，这几年我与程进相依为命，几乎片刻不曾分离，他绝无可能是凶手，现在进儿重伤，一切等他醒过来再说。”

花开两朵，各表一枝。

说回到程进，他被潘老鬼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拉起，几剑就打跑了方费的跟班。

“小子，瞧好了，什么是剑术。”潘老鬼说道。程进感觉是有人拉着自己的手挥剑。

刷！刷！刷！

又是几剑划在方费的手上和大腿上，伤口不深，这几剑与其说是进攻，不如说是在戏耍方费。

然后程进感觉到自己的嘴角被扯了起来，形成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，接着又是一剑，方费的右耳也没了。

“哎呀呀！”潘老鬼得意地怪叫道，声音里是说不出的满足，程进听着这个声音，心中升起了一股厌恶。

方费已经察觉了不对劲，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磕头，潘老鬼本想多享受下这一刻，看门的两个道士却在此刻走了进来，潘老鬼只能选择快点结束，一剑直取方费的面门。

“啊！”方费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。

“你干什么！”潘老鬼也怒气冲冲的发出质问，在方费就要丢掉性命的前一刻，程进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，那致命的一剑只割掉了方费的半个鼻子。

“你装什么滥好人，你不会以为，放过他，他就会感谢你吧？不会吧！不会吧！”潘老鬼又急又恼，还带着一点阴阳怪气。

“他怎么我管不着，我就想看你气急败坏的样子。”程进回复道，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救方费，只能发挥自己在气人这方面与生俱来的天赋。

“好呀好呀，小子，你这么不识抬举，那就别怪我潘老鬼一去不复返。”苍老的声音气呼呼地说道，等待着程进出言挽留。

但是回应他的只有尴尬的沉默。

接着一大群武当道士冲进院子，把满地打滚的方费和动弹不得的程进抬去了大堂，途中程进还听到有个女人怒批那两个看门弟子，看来他们是没有好果子吃了。

大堂里，躺了一会，来了一群大夫，他们一股脑地冲到方费身边，没人正眼看程进一下，直到圆慧进门，与他们争辩了两句才有人过来帮程进止血、上药。

“这个猴子就是你师父？跟他学你不如跟我学，我才能帮你超脱痛苦，早登极乐。”潘老鬼诱惑道。

“你快走呀，怎么还不走，烦不烦？”程进说道，能把人气死的确算是他的一个优点。

“走？走什么走，你在这半死不活的，我怎么能放心呢。”潘老鬼大言不惭的说道。

程进懒得理他，他知道这潘老鬼虽然神秘，却一定是有求于他，或者是在他身体里面被困住了，要不然凭他刚刚稍微露出一手的实力，实在是没必要和自己这种小角色纠缠，以不变应万变是现在最好的策略。

“小子，你知道什么是修行吗？”潘老鬼见程进不搭理他，就换了个方式自说自话起来，“修行就是逆天而行。”潘老鬼用苍老的声音斩钉截铁的说道。

“你们说的所谓彭祖，所谓‘三正道’不过是修行方法的一种，而且还是最蠢的一种，他妄图让人类去模仿仙人，以达到长生，真是愚不可及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程进终究是没忍住好奇心，问道。

看见程进上钩，潘老鬼暗自得意，接着说：“这有灵智的生灵共仙、龙、精怪、妖、人、鬼六类。这六类里，四类的修行天赋都是在人之上，从上古到现在，多少人妄图模仿上四类的修行方式，彭祖也不过是沧海中的一粟而已，他把自己模仿仙人的修行方式妄称‘三正道’，那龙兴宫模仿龙族吐纳是不是得叫龙正道？天门模仿妖怪炼体是不是得叫妖正道？释门模仿精怪修心是不是得叫精正道？”

潘老鬼举的几个例子里，程进除了知道释门是和尚以外，另外两个门派听都没听说过。

“彭祖在他们中间是最为可笑的，什么修行‘三正道’成了圣人，就可以与天地同寿，日月齐辉？那彭祖他人呢，死哪去了？”潘老鬼极尽嘲讽之能事。

“他们呀，都走错了方向，所谓道，那是每下愈况，真正能让人得道解脱的，只有鬼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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