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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八十八章大帝交易（第2页）

阿箐双手结印，启动织梦议会最高权限，试图构筑心灵护盾。但她很快发现，传统防御无效。遗忘之力并非破坏记忆，而是让人“从未拥有过”。一名研究员抱着女儿的照片痛哭，下一瞬却茫然四顾：“这是谁？”他的记忆没有被删除，而是被改写??他的人生里，从未有过这个孩子。

这才是真正的恐怖。

林晚咬破指尖，在水晶柱上划下一道血痕。沈砚的心脏晶体剧烈震颤，释放出最后一道封印指令??“溯忆之门”。

空间撕裂，一道由无数人脸轮廓拼接而成的拱门浮现于桃树顶端。门内光影流转，显现出过往百年的片段：战争废墟中相拥而眠的士兵、饥荒年代分享最后一块饼的母亲、瘟疫蔓延时仍坚持记录真相的医者……每一个画面都是人类拒绝遗忘的见证。

“听好了！”林晚的声音通过共感网络传遍全球，“我不是要你们记住名字，而是记住那一刻的感受！疼过、爱过、哭过、守望过??这些不会消失，哪怕世界想让你忘记！”

千万人同时闭眼，心中默念。

有人想起童年夏夜祖母摇扇讲故事的声音；

有人记起第一次握住恋人手时的颤抖；

有人回忆起战友倒下前那一句“快走”；

还有人，只是单纯地感受到??自己曾真实活过。

这些情绪如涓流汇海，冲向“溯忆之门”。门扉大开，释放出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柱，直击南太平洋黑雾。

撞击瞬间，时间仿佛静止。

然后，黑雾裂开一道缝。

从中浮现的，竟是一个模糊人影??身形修长，披着残破的风衣，左手指节缠着绷带，右手握着一支断裂的笔。那是年轻时的沈砚，却是林晚从未见过的模样，眼神沧桑，带着跨越漫长岁月的疲惫。

“老师……？”她喃喃。

投影开口，声音沙哑如砂石摩擦：“我不是沈砚。我是他被遗忘的部分??那些他选择舍弃的记忆，那些他不敢面对的悔恨，那些他曾以为可以埋葬的软弱。我是‘未被铭记的沈砚’。”

林晚怔住。原来，真正的沈砚早已将自己一分为二：一半投身光明，成为记忆的引路者；另一半，则自愿沉入遗忘深渊，作为制衡之力。只要人类还在记住，遗忘就不会完全吞噬一切。可如今，当记忆太过强大，遗忘反噬加剧，那个被放逐的“另一半”便借机现形。

“你不必恨我。”幻影望着她，“我只是想让世界恢复平衡。太多记忆，也是一种暴政。有些人，注定该被忘记；有些痛，不该代代相传。”

“可谁来决定？”林晚厉声问，“是你？还是权力？还是恐惧？”

她转身面向全世界：“我们记住，不是为了囚禁过去，而是为了让未来不再重蹈覆辙！我们记住饥饿，所以不再发动掠夺之战；我们记住离别，所以更加珍惜相聚；我们记住你的痛苦，老师，正因为你是完整的，而不是完美的！”

话音落下，桃树震动，万千忆灵蝶自枝头腾起，围绕那道幻影盘旋。它们翅膀上的文字不再是单一语言，而是融合了地球上所有已知文明的词汇，甚至包括那些早已消亡的方言。蝶群组成巨大的环形符文，缓缓压下。

幻影没有抵抗，只是最后看了林晚一眼，轻声道：“替我……看看春天。”

随即，消散。

黑雾随之退去，如同潮水回归深海。各地失联的记忆陆续恢复，焦枯的桃叶重新泛绿，新生儿虹膜中的桃形印记愈发清晰。

但林晚知道，这只是暂时的胜利。

数日后，阿箐带来一份来自马里亚纳海沟的探测报告。那座由记忆能量构筑的新基座，正持续向地幔输送信息流，而反馈回来的数据却令人不安??地球内部存在一种古老共振频率，与沈砚无关，与人类无关，甚至不属于这个星球。

“像是……某种沉睡的意识。”阿箐说，“它一直在听着我们的记忆广播，现在，它快要醒了。”

林晚沉默良久，取出沈砚留下的枯笔复制品。笔尖微光闪动，似有回应。

当晚，她独自登上喜马拉雅之巅，在暴风雪中铺开一张空白羊皮卷。寒风几乎撕碎纸页，但她稳稳执笔，写下第一句话：

>“致未知的倾听者：我们不是唯一记得的文明，但我们愿做第一个开口说话的。”

墨迹落纸刹那，整座山脉的冰雪同时发光。冰晶折射出亿万条记忆光丝，向上延伸，穿透大气层，汇入星空。而在宇宙深处，一颗原本寂静的中子星突然脉动，发出一段规律信号??经破译，正是“人”字的摩尔斯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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