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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3章 册立太子 咒梦解密（第1页）

你这逆子！

宋靖在转首看到宋时安的那一刻心跳都几乎要停止，眼睛也瞪大得让他身后的官员都紧张的提肛，不敢与之对视。

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跟我一起来吗！

爹，我的确是答应你不跟你一起来。...

风沙在石碑前盘旋，像无数未出口的言语凝成的魂。考古队无人说话，连呼吸都放得极轻。那九十九口巨钟静立千年，锈迹斑斑，却仿佛只等这一刻??有人真正站在这里，不再只是寻找黄金与权柄的遗迹，而是听见了埋藏于黄土之下的沉默呐喊。

领队的老教授颤抖着摘下眼镜，用袖角擦了又擦，才敢再看那残碑一眼。他忽然跪了下来，不是因为年迈无力，而是心中某种长久封存的东西轰然崩塌。他记得小时候母亲讲过一个故事：古时有九十九位贤者，因质疑“天命不可违”，被活埋于地底，临终前齐声发问：“若真理需以沉默换得，那这真理还值得信吗？”当时他只当是民间妄言，如今亲眼所见，竟一字不差。

“收工。”他哑着嗓子说，“今天……到此为止。”

没人反对。所有人都默默后退，仿佛多走一步，便会惊扰那些沉睡的问题。当晚营地篝火旁，年轻队员低声议论：“我们是不是不该挖出来？这些钟……好像一直在等什么人。”

老教授望着星空，许久才道：“不是我们在找它们。是它们，在等能听懂钟声的人醒来。”

与此同时，乌溪河畔的春分钟会正悄然进行。

学堂门前那口小陶钟已被摩挲得光滑如玉，裂痕细密如蛛网，却从未碎裂。孩子们排成长队，手中纸条五颜六色，写着稚嫩或深邃的疑问。一位盲童由姐姐牵着手走上前，将纸条塞进钟腹的小孔里，轻声说：“我想知道，风有没有颜色？”话音落，钟身微震，一声极柔的嗡鸣荡开，惊起树梢几只早归的燕子。

人群中，一名身穿旧式清道司服饰的男子静静伫立。他叫沈知白，曾是梦导针项目最年轻的监试官，亲手送三百七十二人进入“意识清洗舱”。十年前一场暴动中，他在档案室深处发现了一份母亲的遗书??她原是巡灯会最后一代传灯人，被捕后被迫写下“悔过书”，实则每字暗藏密码，拼出一句话：“孩子，别信他们让你梦见的一切。”

他疯了一样翻查资料，最终在脑内植入实验记录中看到自己的编号：No.001。他是第一个被全面监控的“纯净样本”，从出生起就被编织梦境，以为忠诚是天性，怀疑是疾病。直到某夜，他梦见自己站在一口巨钟之下，听见母亲的声音：“你哭过吗？不是因为痛，是因为明白。”

那一夜，他撕毁所有文件，烧掉身份牌，逃入山林。

十年来，他隐姓埋名，辗转各地，只为寻找一个问题的答案：我还能成为我自己吗？

此刻，他从怀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纸，上面写满了这些年积攒的疑问，最上方一行字格外清晰：“如果我的记忆全是假的，那‘我’是谁？”

他走到钟前，指尖微颤，将纸条缓缓塞入。

钟，响了。

不同于其他清越悠扬的鸣响，这一声低沉、浑厚，带着金属共鸣般的震颤，仿佛自地心升起。整片河岸草木轻轻摇曳，远处山谷中的“问庐”里，数十人同时抬头，面露惊异。就连乌溪河水，也在那一瞬变得澄澈见底，河床石缝间浮现出细小光点，如同星辰倒映。

小满正在山那边采药，忽然停下脚步。

她手中的钟石剧烈发烫，吊坠上的陶片竟自动脱离绳索，悬浮半空，旋转三圈后稳稳落回她掌心。她闭眼感应，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：西域沙漠的巨钟环阵、京城太医院地下熔炉中仍在跳动的银色液体、北境雪峰上一群少年围坐讨论“自由是否可以被测量”……还有那一声钟鸣，穿越千山万水，直抵她灵魂深处。

她知道，那不是普通的回应。

那是“共鸣”??当一个人真正开始追问自我存在的本质时，整个觉醒网络便会为之共振。

她转身向学堂走去，脚步坚定，却不急迫。十年了，她早已不再是那个需要冲锋陷阵的领袖。她的角色，正如启智誓约所言：若众人皆醒，则我愿隐入尘烟。但她仍要亲眼见证这一刻??当怀疑不再是叛逆，而成为日常；当提问不再是危险，而化作本能。

翌日清晨，学堂照常开课。

今日讲师是一位八十岁的老妇，名叫柳芸，曾是先帝御前女史，负责誊抄诏书。她颤巍巍地上台，展开一卷布满批注的《圣谕集》。

“你们知道吗？”她声音不大，却让全场安静下来，“我抄了四十六年诏书，每一句都说‘天下太平’‘百姓安乐’。可我亲眼见过饿殍倒在宫门外，守卫用扫帚把尸体推走，就像清理落叶。”

台下有孩子举手：“那您为什么不写下来？”

老人苦笑：“写了也没用。纸会烧，人会死。但我偷偷改了一个字。”

她翻开一页，指着一处极细微的墨迹差异：“原本是‘万民归心’，我把‘归’字下面多加了一点，变成了‘愧’。‘万民愧心’??意思是，你们该惭愧啊。”

全场寂静。

片刻后，一个小女孩站起来，认真地说：“我也想改一个字。”

“改哪里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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