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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百七十八章 情欲难辞心（第1页）

荣国府，凤姐院。

王熙凤见平儿双颊泛着红晕，明眸直愣愣看着礼单，神情颇有些古怪。

笑道：“平儿，你这什么嘴脸，丢了银子还是掉了钱袋，难道这礼单有不妥。”

平儿一下回过神，说道：“哪有...

洪水如怒龙般咆哮着灌入地宫，石阶在激流中崩裂，粮袋浮起，账册残页随波翻卷，像无数冤魂的诉状飘荡于浊浪之间。元春立于城楼之上，风雪扑面，却觉心头一片清明。她望着那金蜈营铁骑在堤岸前勒马迟疑，火把映照出将领惊怒之色??他们来晚了，真正的证据早已不在这里。

“走。”她轻声道，转身步入城楼暗道。

抱琴紧随其后，声音微颤：“小姐，皇后真的会动手吗？郭霖权倾朝野十年，党羽遍布六部，连禁军都有一半听他调令……”

“所以她才必须动。”元春脚步未停，“邓妹不是蠢人。她等这一天，等了十年。冯砚临终所言‘庚戌案卷’若真被毁，庆王冤案便永无昭雪之日，而郭霖便可继续以‘清君侧’之名，架空皇权，甚至弑帝立傀。但如今，证据已呈御前，她若不动，便是同谋；若动，则可借机夺回凤印，重掌乾坤。”

她顿了顿，眼中闪过一丝冷光：“更何况，赵嬷嬷送去的不只是账册，还有萧贵妃与贾环密信的拓本。邓妹不会容忍另一个女人染指储位之争。”

地道尽头，薛承志已率众备马等候。三百玄甲旧部披黑氅、执断刃，沉默如山。见元春现身，齐齐单膝跪地，刀柄触地，发出沉闷一响。

“出发。”元春翻身上马，声音清越如钟，“目标：雁门关。”

一行人悄然出城，绕行北岭。天将破晓，雪势渐歇，远山轮廓浮现，如巨兽伏脊。途中，英莲快马追至，脸色凝重：“小姐，京城急报??诏令已下，神机营北上，太子复职监国，郭府被封，三十六党羽落网。但……贾环逃了。”

元春眉峰微动，却不意外：“他早有准备。慈恩寺地道四通八达，他必是从那里脱身，直奔代州宁王残部大营。”

“那我们是否改道截击？”

“不必。”元春摇头，“他现在最希望我们追他。他在赌，赌郭霖倒台后朝廷混乱，边军群龙无首，他可借宁王旗号收编残部，再以‘勤王’之名挥师南下。我们要让他以为一切顺利，直到他登上高台，万众归心之时??再揭穿他。”

她取出一枚铜符，交予英莲：“你带十人，赶赴云州驿站，将此符交给节度使幕僚李崇文。告诉他，三日后午时，我会在雁门关外‘断云坡’设坛祭天，宣告粮权归边之事。要他广发檄文，邀三镇将校观礼。”

英莲领命而去。

七日后，雁门关外，断云坡。

积雪未消，坡顶搭起一座高台，以黑木为柱，白幡为顶，中央立一尊青铜鼎，内燃松脂火，青烟直上苍穹。四方将校陆续抵达，或骑骏马，或乘战车，皆披甲佩刀，神色肃然。他们中有曾受贾家恩惠的老将，也有多年不满朝廷克扣军饷的边帅，更有听闻“百万石军粮归边”消息后连夜赶来的游骑统领。

薛承志率玄甲营列阵坡下，刀枪如林。

日正当午，元春登台。她褪去粗布衣裳，换上一身银鳞软甲，发髻高挽，插一支白玉凤簪??那是当年庆王亲赠其母的信物。她手持机关令钥，立于鼎前，目光扫过全场。

“诸位将军！”她声如清磬，穿透寒风，“我元春，非为贾氏而来，亦非为朝廷而来。今日登此台，只为问一句??这北疆万里河山，是谁在守？！”

无人应答，唯有风啸。

“是你们！”她厉声再问，“是你们抛妻别子，戍寒关、抗胡骑、饮雪咽冰，用血肉筑成长城！可朝廷给了什么？霉粮、欠饷、空额吃饷的贪官！而那些坐在京城暖阁里的人，却说你们‘骄兵难制’，说你们‘需严加管束’！”

台下已有将领握紧拳头。

“三年前，云州大雪，五千将士冻死边墙，只因粮车迟迟不到。你们知道为什么吗？”她猛然抽出短剑，剑尖挑起一卷黄绢，“因为本该送往边关的军粮，被层层盘剥，转卖民间，再经慈恩寺地道，运往代州，养活一群叛逆残部！而主谋者，竟是当朝都尉、荣国府庶子??贾环！”

哗然四起。

“不仅如此！”她再展一卷，“郭霖以‘逆谶’之罪诛杀庆王满门，实则伪造天象、构陷忠良，只为夺权专政！而萧贵妃，借冷宫之名，暗联五仓，操控粮道，图谋后位！他们视江山如棋局，视将士如草芥！”

她将两卷文书投入鼎中，火焰轰然腾起。

“今日，我元春，以初代督粮官血脉之名，持机关令钥，宣布??大同仓百万石军粮，尽数归于雁门、云州、朔方三镇边军！自此刻起，五仓不再听命户部，而由三镇共管，每季账目公示于众，违者，天下共讨之！”

台下寂静片刻，忽有一老将策马上前，滚鞍下马，单膝跪地：“末将云州总兵韩?，愿奉此约，誓死守边！”

紧接着，第二人、第三人……数十将领纷纷下马跪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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