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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三十九章 大圈豹（第2页）

原来如此。所谓的六个祭品，根本不是别人，而是我的“影”。他们是我的恐惧、愤怒、悲伤、悔恨、孤独、绝望所化，被归墟之力塑造成实体，代替我承受轮回之苦。每一次仪式重启，他们都得重演死亡。

而现在，其中一个觉醒了。

“你想走吗？”我声音颤抖。

“我不想再死了。”他说，“哪怕只有一天，我也想作为‘我自己’活着，而不是你的影子。”

我闭上眼，泪水滑落。

这一次，我没有立刻答应。我回到灯塔，翻开前任留下的笔记，一页页翻找关于“影魂”的记载。终于在一本残卷中找到一句话：

>“影不可离主，若释其缚，主魂将裂。”

代价是??我会疯，会死，甚至可能变成游荡的恶灵。

可我还是点了头。

第三次开启归墟门时，天地变色。狂风怒号，海浪如山崩般砸向礁石，灯塔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七盏油灯同时爆裂，火焰逆流向上，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哭泣的脸。

但我没有退缩。

我亲手点燃引魂烛，将铜钱掷入火心。“我以守门人之名，允此魂归阳，承其罪，代其罚！”

轰然巨响中，那少年化作流光飞升而去。而我，感到胸口一阵撕裂般的剧痛，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体内被硬生生抽走。我倒在地上，口吐鲜血，眼前一片血红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我才苏醒。

灯塔已半塌，长明灯彻底熄灭。天空灰蒙蒙的，海面平静得诡异。我挣扎着爬起，发现自己还能呼吸，还能思考??我还活着。

但我知道，有什么不一样了。

归墟令在我掌心碎裂成两半，铜质表面浮现出最后一行小字：“七载期尽，旧域将倾。”

七年任期到了。

我拖着伤躯走到村后，发现石碑上的名字正在逐一消失，包括我自己。永宁村的地基开始龟裂，房屋一座接一座坍塌，沉入地下。沙滩上的脚印也被潮水抹平，不留痕迹。

我知道，这是终结的开始。

就在最后一座屋舍陷落之际，那位黑斗篷人再次出现。他站在废墟边缘，手中仍握着那本簿册，只是封面已布满裂痕。

“你做了不该做的事。”他说，声音里没有愤怒，只有惋惜。

“可那是对的事。”我喘息着回答。

他沉默良久，终于开口：“前三任守门人都曾尝试打破规则，结果要么疯癫跳海，要么被反噬成厉鬼，永世镇压于归墟底层。你是唯一一个……让亡魂真正解脱的人。”

“所以呢？你要杀我？”

“不必。”他合上簿册，“结界已毁，守门人制度自然瓦解。你自由了。”

说完，他转身走入迷雾，身影渐淡，如同从未存在过。

我独自站在即将沉没的岛屿中央，望着最后一缕阳光穿透云层。远处，一艘渔船正缓缓驶近，船上有个老艄公模样的人，朝我挥手示意。

我笑了笑，纵身跃入海中。

海水冰冷刺骨，却让我前所未有的清醒。我抱着一块浮木随波逐流，任由洋流带我前行。七天七夜，不吃不喝，靠着半枚温热的铜钱贴在胸口维持意识。第八天清晨，我被冲上一座陌生的渔港沙滩。

人们把我抬进诊所，医生说我竟能存活堪称奇迹。他们不知道，真正支撑我活下来的，不是求生意志，而是记忆。

一个月后，我恢复体力，开始打听各地异闻。有人说北方荒原上有会唱歌的石头，有人说西境山谷里藏着能实现愿望的古井。我一一记下，准备启程。

临行前，那个递花的小女孩又来了。她母亲确实在某天夜里突然回家，虽然身体虚弱，但神志清明，说是梦见女儿在海边等她。村民们起初不信，直到她准确说出了家中埋藏的遗物位置。

“哥哥，”小女孩仰头问我，“你还去找故事吗？”

“找。”我说，“只要还有人记得，故事就不会消失。”

她点点头，蹦跳着跑开了。

我摸了摸怀中的半枚铜钱，轻轻说了句：“阿湄，我还在记着。”

踏上新旅途的第一站，是南陲边陲的一座古镇。据说那里每逢七夕，井水会泛红，孩童夜间听见井底传来童谣。我去的时候正好临近节日，镇民们神色紧张，家家户户贴符封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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