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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四十一章 计划（第2页）

两人同时看向我。

我望着草原尽头：“回到渔村，回到那些谈论血海、裂天、海底宫殿的人中间。告诉他们，别怕异象，那是旧域苏醒的征兆，也是新秩序诞生的前夜。”

“你要当说书人？”阿七挑眉。

“不。”我摇头，“我要当火种。让每一个听见故事的人，都知道??天机不在眼，而在心；命运不靠窥，而靠闯。”

师父笑了，从袖中取出一枚铜钱，抛向空中。铜钱落地，竖立不倒。

“这便是信物。”他说，“持此钱者，可唤醒沉睡的守秘人血脉。但记住，不再有统领者，不再有观瞳殿，不再有祭品。从今往后，人人皆可自悟。”

我弯腰拾起铜钱，入手冰凉，正面刻着“心”字，背面是“逆”字。

当晚，我们围坐在茅屋前，篝火噼啪作响。小蝉烤着鱼，阿七喝着不知哪来的酒，师父讲起了远古真相的另一面：

当年十三贤者封印心魔，并非因它邪恶，而是因它太真??它告诉世人，生死无序，善恶无界，一切意义皆由人赋予。人们恐惧这种自由，于是联手将“真相”分裂镇压，代之以“天机”体系，用命格、轮回、预言来安抚人心。

“心魔，其实是启蒙者。”师父说，“可被恐惧扭曲的文明，总会把真理称为怪物。”

我仰头看星，北方那颗“启命星”依旧明亮。

第二天清晨，我们告别。小蝉塞给我一个小布包，里面是几块干粮和一张手绘地图??不是十三岛，而是沿海村落的标记，写着“第九岛线索在此”“第三岛传闻出自此处”。

“你们还得走。”她笑着说，“这次，是为了更多人。”

我和阿七踏上归途。草原尽头，雾气升腾，渐渐化作一片汪洋。我们登上一艘小船，帆是白布拼成，桅杆歪斜，却稳稳前行。

途中，阿七忽然问我：“你说，咱们还能见到他们吗？”

“不能。”我说，“那是心境的投影，不是真人。但他们给的东西是真的??信念、答案、勇气。”

他点点头，躺下睡觉。

我独自掌舵，任海风吹透衣衫。

三个月后，我们重返渔村。

村子变了。不再是破败萧条的模样，屋顶多了彩旗，墙上画着奇异符号，有人在演练拳法，招式竟与青崖宗失传的“破妄手”相似。几个孩子围着一位老者听故事，讲的正是“两个疯子烧了天机城”的传说。

老者看见我们，愣住，随即老泪纵横：“回来了……真的回来了！”

原来，在我们“消失”的十年里，关于我们的传言早已传遍沿海。有人说我们成了神，有人说我们堕入深渊，更有人自称梦见“归墟火起，旧律崩解”。

而那位老者，竟是当年给我们第一碗热面的渔家翁。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残玉，与我手中的铜钱契合，发出淡淡金光。

“守秘人……不止一个。”他颤抖着说，“我们都在等你们带回答案。”

我将铜钱交给他：“答案只有一个??没有答案。每个人都要走自己的路。”

那一夜，全村燃起篝火。我站在高处，讲述我们的旅程：第七岛的镜中影、第二岛的冰塔碑文、归墟城的另一个我……没有夸大，没有神化，只有真实。

讲到最后，我说：“你们害怕的异象，不是灾难，是觉醒的信号。当一座岛浮出水面，说明有人的心开始质疑命运。当天空裂开，说明旧规则正在松动。不要跪拜，不要逃避，去问??为什么？然后，亲手改写。”

人群寂静，继而爆发出欢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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