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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四十三章 对策（第1页）

“既然如此，那就先对付唐兴雄！”唐兴雄那张厌恶之极的面孔在张文达脑海中一闪而过。

如果说对付千禧还有很大一条路要走，那杀死唐兴雄的机会几乎就在眼前了，张文达心跳不由的开始加速起来。

相比之...

风雪在山脊上咆哮，如刀割面。林昭徒步攀上最后一段冰坡，斗笠早已被狂风吹落，露出那张三年未变的脸??眉骨深陷，唇色发青，左臂空袖随风猎猎摆动。他早在那一夜自断经脉，斩去烙印所在之肢，以血祭刀，将守门人之力封于残躯之内。如今他行走世间，靠的不是灵力，而是执念。

雪山深处的废弃道观静卧于悬崖边缘，仿佛随时会坠入万丈深渊。门前石阶覆满冻霜，却有一行脚印清晰可见，从外而内，未曾被风雪掩埋。林昭瞳孔微缩。这不是今人所留??足迹轻如无物，每一步都恰好避开积雪最厚之处，像是踏在虚空之上。

“有人比我先到了。”他低语，声音沙哑得如同枯木摩擦。

推门，腐朽的木扉应声倒地，激起一片尘灰。道观内荒芜不堪，蛛网垂梁，神像倾颓。唯有正中铜镜依旧完好，悬于斑驳墙面上，镜面幽黑，映不出半点光影。林昭走近，心跳渐沉。他知道这镜非金非铜，乃是用“冥胎铜”铸就，采自九幽之下千年尸心矿脉，专为囚禁神识而设。母亲曾说：“镜中有界，照魂不照形。”

他缓缓抬手，指尖将触未触镜面时，忽觉左袖残臂处一阵剧痛。那不是肉体的痛，而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撕裂感，仿佛有东西正透过断肢的神经，在啃噬他的记忆。眼前景象骤然扭曲：道观消失，取而代之的是白骨铺路、人皮为瓦的旧域街巷。他站在中央祭坛之下，抬头望见九根铜柱，其中一根锁链断裂，余者微微震颤，似有巨兽在梦中挣扎。

而那穿青衫的年轻人正低头看着他，面容与父亲林玄相似，却又截然不同??眼神空洞，嘴角僵硬，像是被人强行拼凑出的活尸。

“你来了。”那身影开口，声音却从四面八方传来，“我等了三十七年零两个月。”

林昭咬牙：“你是谁？”

“我是林玄。”对方缓缓跪下，动作机械，“也是你父亲。但我不再是‘他’了。我只是……残留的意识，被钉在这具躯壳里，日复一日重复着最后的仪式。”

“什么仪式？”

“补链。”林玄抬起手，掌心浮现出一缕金线，与当年母亲焚身时飞出的那一模一样。“每一环锁链都需要生魂织契。你娘用了自己。我本该死在那一刻，却被某种力量拖回，成了这铜柱的养料。我的魂每日撕裂一次，重组成一段新链，只为延缓崩塌。”

林昭呼吸一窒：“所以你没逃？是被人抓回来的？”

“逃？”林玄忽然笑了，笑声凄厉，“你以为我想走？我是主动踏入归墟，带着钥匙离开，只为引开‘它们’的目光！我要让旧域以为守门人已弃职，才能让我妻以祭礼暗藏一线生机！可他们早有准备……在人间埋下了‘伪嗣’。”

“伪嗣？”

“一个假的林家血脉。”林神话音落下，整座幻境猛地一颤。一道黑影从第九根铜柱后浮现，身形模糊，唯有一双螺旋竖瞳清晰可见??正是玉简中那双不属于人类的眼睛。“它借朝廷钦天监之名，三十年前便潜入边陲，伪造户籍，收养婴孩，灌输记忆，让他以为自己才是真正的守门人后裔。而你……本不该活到成年。”

林昭脑中轰然炸响。他想起幼时村中流言：邻家妇人生子七日即亡，婴儿被远亲收养，名唤“林承”，据说精通星象，十五岁便入京为官。那人三年前突然失踪，最后出现之地，正是这座雪山！

“林承……是他唤醒了铜镜？”

“不止。”林玄眼中流出黑血，“他每夜敲铃，不是镇邪，是在叩门。你们听见的哀鸣，其实是召唤。他在用自己的血喂养那双眼睛，让它逐渐睁开。而你这些年巡夜收魂，每一次使用铜铃共鸣，都在加速这个过程??因为你才是真嗣，你的存在让契约产生双重响应，一边压制，一边松动。”

林昭浑身冰冷。原来他自以为的守护，竟成了共谋。

幻象开始崩解，旧域街道寸寸碎裂，化作灰烬飘散。林玄的身影也逐渐透明，只剩下一双含泪的眼：“去找‘源碑’。在道观地窖最深处，埋着第一代守门人立下的原始誓约。只有你能读??因你是唯一兼具父母之血、又历经生死轮回的‘全契之人’。若想破局，必须毁约，或……重订。”

话音未尽，林昭猛然回神，发现自己仍站在铜镜前，额头冷汗凝冰。镜面不再漆黑，竟浮现出一行古老文字，正是源语：

**“子嗣归，门将启；血未绝，契难终。”**

他退后两步，目光扫过地窖入口。那扇被乱石封死的小门，此刻竟有微弱红光透出，像是地下有心跳在搏动。

没有迟疑，林昭运起残存气血，徒手搬开巨石。寒气扑面而来，夹杂着浓郁的腐香，如同千万朵莲花同时凋谢。地窖极深，阶梯盘旋向下，每一级都刻满符文，越往下，符文越鲜红，仿佛刚用血写就。

到底时，他看见了一块巨大的黑石碑，高逾三丈，通体由“葬魂岩”雕成，表面布满裂痕，中央凹陷处插着一把锈迹斑斑的短剑??正是母亲留给他的那把七星镇魂铁！可它明明已在三年前那一夜化作星光锁链，怎会重现于此？

林昭伸手欲拔，碑文突然亮起，无数源语浮空旋转，自动翻译成他能理解之意：

>“吾等九神，生于混沌初开，掌天地本源。然人心贪妄，窃我之力，建城囚我，名曰‘旧域’。

>林氏先祖，以血盟誓，代天执刑，永镇此狱。

>契约三则：

>一、守门人不得婚娶，违者全家殉葬；

>二、每九代必有一人自焚其魂，续封十年；

>三、若十一代之后仍有后裔存活，则视为天弃，旧域当归真主。

>??大荒历三百零七年，源神共判。”

林昭怔住。第三条……从未听父母提起！林家传至第十一代，按理早已超出轮回定数，封印应自行溃散。可为何还撑至今？

除非??有人篡改了时间。

他猛然想到疯婆婆临死前的话：“偷换时辰”。

古籍有载，天地运转有“律枢”，掌控岁月流转。若能截取某段时空藏于秘境，便可让外界百年，内里仅过一日。守门人家族或许曾掌握此术，用来延缓世代更替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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